舒阮这几年只有三大爱好:摆烂、美色和吃。
在堕落至此前,她本是个积极向上、热爱生活的人。
她出生于中医世家,从小学习医术,天赋异禀。家族还掌握着一门神秘的针法——回阳九针,能让人起死回生。不过一生只能用一次。父母疼爱,家境优越、聪明拔尖,她人生的前二十几年一路顺遂。
直到……
直到末日来临后,父母、外公被丧尸啃食殆尽,无从下针,无药可救。
失去所有家人的她开始摆烂,觉得活着挺好,死了也行。
高兴的时候就出门砍砍丧尸找食物,不高兴的时候就躺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……
性格至此,她现在让天船砍她的原因只有一个——
五马分尸太疼了,舒阮想速死。
舒阮见天船半分抬刀的意思都没有,心中一凉:“这真是小母鸡打乒乓。”
天船:“啊?”
舒阮:“玩蛋咯。”
屋内的何神医为王爷诊治半天,说道:“九王昨夜蛊毒发作,又中了数倍剂量的合欢药,他强用内力压制二者,才导致经脉逆行暴毙。”
侍卫头头连忙跪下:“何神医,听闻你能令枯骨生肉,亡者回魂!求求您救活王爷,天廪愿献出一切,包括我的性命!”
何神医叹了口气:“纵使我师父在世,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啊。江湖谣传罢了,草民也无力回天……”
天廪听罢,强撑许久的精神瞬间垮了下去,见这边停了刑,起身暴怒道:“愣着干什么!继续拉!直到她供出主谋!”
马儿嘶鸣着向五个方向狂奔,舒阮只感觉脑袋发胀,眼睛都要从眼眶爆出来了。
舒阮吃不住痛,想着剧痛不如苟活,忙识趣地大声喊道:“咳咳、我可以救活王爷,可别拉了,天菩萨……”
屋内的素儿一听,止不住嗤笑了起来:“江湖排名第三的何神医都无能为力,你这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贱人还能翻出天来?”
舒阮:“你真是张口就拉……咳咳,化粪池不能没有你嗷,大自然的小搬运工。”
“你!”素儿怒骂,“堂堂从三品少府家的嫡女竟满口污秽!哦,奴婢差点忘了,您八岁那年就被拐到花楼做了清倌,常年混在窑子里,怕是已经和污秽缠得难舍难分了吧!就您这样的烟花女子还会医术?奴婢觉得您会房中术还差不多!”
天廪也根本不信舒阮,抬起手就要下令继续行刑。
舒阮忙说道:“我会回阳九针……你们听说过不?咳咳咳。”
何神医听罢眼睛都亮了:“回阳九针?可是那传说中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针法?”
舒阮点点头:“是啊,还是你丫识货啊!”
何神医此话一出,本颓废不已的天廪立马来了精神,但片刻后又缓缓泄了气。他看着舒阮脸上的疤苦笑道:“嗬,你要是有医术精湛,怎么会治不好自己的腿和脸?继续行刑!”
舒阮脑袋一懵:我的脸?
老娘的脸又特么怎么了?!
老天爷啊!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!
舒阮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了,但想必不大好看。
她脑子转得飞快:
“那是因为我在花楼不能太好看啊!”
“脸是自己弄的,腿是故意摔的,能治肯定是能治,不过在花楼那种地方,丑一点好,您说是吧?”
天廪还在迟疑,何神医幽幽说道:“天廪侍卫,让这姑娘试试又何妨?九王已死,纵使她的针法无用又能如何呢?”
舒阮接话道:“对对对,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!反正你家王爷已经死了,让我扎九针!就九针!实在救不回来你再加倍折磨我呗!”
天廪听罢若有所思,踌躇许久后,最终还是下令放开了她。
舒阮顿觉浑身轻松,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,踉踉跄跄几乎是爬到了屋内。
“给我准备银针,所有人都出去,不许打扰。”
天廪带着众人退了下去,把守住窗户和门防止她逃跑。
舒阮:“这位小哥,你也出去。”
何神医不情愿地撇撇嘴,双手抱在袖内悠然飘走,飘走前还极其留恋地回了下头,想看看传说中的回阳九针。
众人退却,舒阮站在床前挠头盘算:“我也没用过这针啊,要是没用咋办?要不然,我还是直接快乐去世吧?”
她提起笔就开了一个无痛逝世的药方,正准备吩咐外面人抓药呢,目光却突然被没气的九王爷谢珩吸引。
他在床上静静躺着,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散乱在身侧,几缕发丝落入他微微敞开的白色里衣中,半遮半露出他如玉般的锁骨。
顺着锁骨往下,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若隐若现。
他的肤色偏白,脸庞棱角分明,鼻梁直挺。
那张脸俊美无双。
昨天意识模糊,今天看得很清楚。
舒阮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。
她当机立断撕掉药方往后一扔。
“夫君撑住嗷!咱俩还要白头偕老!”
舒阮人生的三大爱好:摆烂、美色、吃。
谢珩美色的冲击力太大,舒阮猛一看有些把持不住,觉得现在就死有点亏。
她调整好心情,全神贯注在手中的针上。
“哑门穴。”她找到穴位后轻捻进针,“劳宫,三阴交,涌泉,太溪……”
“中脘。”她一边下针一边谨慎地配合外公传给她的心法,不敢有一丝误差。
她用了十足的精力下这前六针,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她已满头冷汗,接近虚脱。
“怪不得外公说一辈子只能用一次。”
舒阮有感觉,针下得越多,她的生命力就越弱,体内的真气正随着她下针的进程在一点点流逝。她体力不支坐不住,只得趴到床上,继续施针。
第七针的环跳穴位置特殊,在臀部外侧。
舒阮奋力扒下谢珩的裤子,一手扶臀一手掐针,正准备进针的时候,这九王谢珩突然睫毛微抖,缓缓转醒了。
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,场面极度尴尬。
谢珩见自己下半身不着寸缕,而舒阮的手正暧昧地抚在自己臀上,瞬间瞳孔放大,寒毛直竖。
他被气得嘴唇颤抖,吃力地抬起手指指着舒阮骂道:“你、你、你给本王滚!”
舒阮挠了挠头:“这么快就醒了?我还没完事儿呢。”
谢珩听罢,以为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,瞬间气血涌上头,羞愤又虚弱地指着她重复: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。”舒阮原地跳起,使出一记手刀将谢珩打晕。
她微笑:“叫爱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