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去很远,永福站住,对荀千夜道:“荀大人,奴才有话,只能求荀大人帮忙拿个主意。”
“昨日,这位玄清道长又提起用婴孩炼丹之事。”
荀千夜一惊:“皇上允了?”
永福摇摇头:“虽未即刻便允,但奴才观圣上似有动摇之意。”
如此,荀千夜心里便有了计较。
又叮嘱永福此话万万不可泄露,便匆匆去崇德殿见诸大臣了。
一路走,荀千夜一路磨牙发狠。
炼丹,炼丹,又是炼丹。
上一次,进献道士的御史被他当着百官的面杀了,本以为可以震慑那些心怀叵测之人,哪知他们竟仍在蠢蠢欲动。
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,偏偏皇上也肯信那些狗屁道士。
当年,他保了他,是为报答慧妃活命之恩,也是为了同生共死的情谊。
更是为求生,想让他们都好好活着。
哪知如今竟是这般!
荀千夜突然生出一丝疲倦。
……
今日,荀千夜比往时出现得都晚,诸位大臣三五成群五窃窃私语,都在讨论今日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。
哪知进得殿来,并无什么大事,不过是宣布西边三州未来两年赋税减半。
说完减税,又要议北疆驻军今冬的粮草,然后是北疆百姓的抗寒。
大事论完,就是各部的琐事。
礼部请问今年万寿节的预算。
工部问玄清道长法台图纸。
户部又说今年赋税减了,预算紧张。
……
往日,荀千夜都是兴致勃勃听着,然后兴致勃勃讨论,直至拿出办法。
可是今日,他一句话都懒得说,任由他们吵吵嚷嚷。
若是把此时殿上的场景说与寻常百姓听,百姓肯定不信,这本该庄严肃穆的朝堂也会如市井摊贩一般,吵吵嚷嚷,讨价还价。
……
荀府中,江新月的兴致却好。
秦妈妈的效率很高,吃过早膳,金织坊的人就上门了。
堂堂指挥使大人的内眷要做衣裳,金织坊拿来的都是上好的料子,跟的也都是最有经验的绣娘。
金织坊的人先为江新月量了尺寸,然后又让她选料子。
原主虽是相府三小姐,但她自小就失宠了,所以对这些料子款式什么的一概不知。
绣娘问她,她只说要如今最贵的料子,最新的款式。
选好了料子,就是挑成衣。
新做衣裳都需要时日,尤其是繁复一些的衣裙,有时候一条裙子做好需要十几个绣娘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。
在新衣裙做好之前,江新月可以选一些现成的成衣。
江新月以前买衣服就有个习惯,先看料子,再看款式,相中的款式就所有颜色都买下来。
如今,她依然用这个方法。
里面的衣裳倒也罢了,款式单一,只看料子舒服即可。
外面的衣裙就很有讲究了。
最后,江新月只选中了七个款式,但加起来衣服有几十件,因为每个款式所有颜色她都要了。
到底是金织坊,伺候达官贵人有经验,此行不仅带了里外衣裳,还有鞋袜首饰。
鞋子的款式不多,江新月就一个颜色选了一双。
至于这个年代的首饰,她更是不懂,问了价格后,她选了最贵的。
反正她不喜欢戴,选些值钱的,看着也安心。
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穿越回去把这些都带走,有些遗憾。
选完了自己的,江新月又让自己的三个丫鬟也都每人选了两套。
反正是荀千夜出钱,这个好人自己不做白不做。
江新月一时间似乎又找回了前世逛街的感觉,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,胡乱试着衣裳,互相给对方意见。
她贪恋这一点熟悉的感觉,选衣服一直持续到午膳时间都过了。
早膳吃多了,午膳江新月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。
秦妈妈察言观色,道:“夫人,是不是午膳不合胃口?
主子交代了,夫人可以点菜,您想吃什么,随时着人告诉奴婢。”
江新月摆摆手,只说自己是早上吃多了,午饭就清减些。
秦妈妈听如此说才放心去了。
吃了午饭,江新月照例要午睡,这是前世她用二十多年养成的好习惯。
就是睡不着,躺躺也觉得舒服。
刚躺下,采薇就过来要检查她的伤口。
“小姐,上午活动半日,奴婢怕您扯着伤口,一早东方公子给了药,不如奴婢这会儿帮您换上?”
江新月摇摇头,表示不用了。
其实她早已偷偷查看过了,别说牵扯伤口了,如今就连伤口在哪儿都快看不到了。
不得不说,灵泉就是神。
采薇以为江新月不好意思让自己换药,便知趣退下了。
江新月有点儿发愁,若是那魔头非要看自己的伤口,又看到如今这个情况,自己该如何解释。
算了,就一口咬定是他的药有奇效吧!
午间歇了一个时辰,江新月想起来下午要去抓大鹅。
悦心和采薇领着她和红玉去大厨房后面的院子。
江新月简直大开眼界。
这哪是什么府中后院,这简直就是野生动物园。
什么猪狗鸡鸭鹅,那都是小菜。
院子里甚至养着狍子、獐子、鹿和熊,当然,也有仙鹤孔雀什么的。
负责这片院子的是一个很壮很黑的中年汉子,名叫宋路。
知她是家主新纳的夫人,十分热情。
“这,都是吃的?”
江新月嘴角抽抽,指着鹿和熊问。
宋路躬身回答:“回夫人,可以吃,但家主寻常不吃这些。
不过,有时候东方公子配药,须用些鹿血熊胆之类的。”
鹿血熊胆。
啧啧,那厮还嫌自己不够厉害吗?
绕过这些猛兽,江新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要的大鹅。
家禽跟猛兽离得很远,但里面的气味很难闻,江新月确定自己不能在这儿拔毛。
于是便问宋路可不可以把那些大鹅给送到自己的望月院。
夫人要大鹅,宋路自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于是便招手叫了几个下人,将二十多只大鹅装进七八个大笼子里给送到了望月院。
说起来要做鹅毛枕,其实江新月根本没做过,只想的是取大鹅颈下的细毛。
于是便交代院中几个丫鬟,叫她们帮着从大鹅颈下拔毛。
荀千夜听了大半天群臣扯皮,好不容易有了头绪,他便宣布大家散了,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