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进车棚的我看见铁柱坐在铁架床上抹着眼泪,脚下都是些零钱硬币还有票据。看到我,
他彻底绷不住了,眼泪夺眶而出,号啕大哭:「奶奶不该死,都怪我!都怪我!!!」
9铁柱在挪床的时候碰掉一块报纸,但报纸下面露出的砖墙里嵌着一个铁盒。
打开后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零钱和票据。这几年,铁柱找周围孩子收保护费,
收不上来就去周围发廊给那些学徒染发练手。每次都能给他几块钱,
他把这些钱都给奶奶买药用。但奶奶却在他出门后找药店退掉,把钱攒下来。
盒子里的票据就是药店买药退药的收据,这叠票据中只有一张不同。
那是刘奶奶找街道开的红星小学上学介绍信,
里面清楚写着入学需缴纳学杂费共五百七十八块六毛。我从地上一张张将零钱捡起,
依稀可见上面有几张还写有我的名字。算了算,已经有五百六十块之多了。那天,
铁柱哭了好久,等爸妈找来时,他已经抱着铁盒子蜷缩在铁架床上睡着了。
我把事情跟他们说了,他们长叹一口气,我问,刘奶奶为什么不买药。他们又说,
等我长大就知道了。原来长大会知道这么多,真希望我快点长大。铁盒风波过去后,
铁柱如愿以偿当上了看车人。时间长了,小区内住户发现铁柱工作时当真一丝不苟,
甚至比起刘奶奶在的时候车子保护得还要好。下雨天铁柱都会把放在外边的车一个个抬进来,
渐渐地,大家也都认可了这个看车人。一晃眼,我都快小升初了。没事的时候,
铁柱还是愿意顶着一头黄毛来陪我上下学。之前虽说都是这么过来的,
但现在的我总能听到些风言风语。「黄灿灿,今天你黄毛小对象不来接你啊?」
一男生贱兮兮地调笑一句,没等我生气就跑远了。本来就烦,听他说完气得鼻子更是一酸。
叮铃铃!车铃声由远至近,不多时一辆东拼西凑的二八大杠横陈面前。「上车,
今天速度会有些快,我用了新的润滑油。」铁柱拍拍身前大杠,我眼圈泛红,
看他后更是一股无名火来。猛推一把:「谁要坐你车!」...